直到风不破做了护卫之后,这般情况才得到了变化。风不破没有如寻常人一般嘲笑讥讽,而是按照轩辕承烈那些想法精心做了,之后又与轩辕承烈讨论其中的利弊得失,再按照两人讨论的结果,与轩辕承烈一同制作,如此一来,不仅使得轩辕承烈在机关消息上愈发有了底气,自己也能制作出寻常的器物。
自然,仅是寻常而已,精细些的却要风不破亲自动手。
李明德虽然是县令的儿子,但是为人倒是朴实的很,也喜欢机关消息。三年前,因为其父到绿安任职,李明德入到私学中就读,第一日的课后,李明德拿出了自家制作的纸鸢炫耀,却被忍不住的轩辕承烈指出了毛病,之后,轩辕承烈更是制作出比李明德更精细的纸鸢,李明德不服,便拿出了自家设计的器物与轩辕承烈比较,轩辕承烈自是不甘,几次较量过后,李明德认了下风,也与轩辕承烈亲近起来。
今年春上,绿安城中有人在进山采药时被狼咬伤,轩辕承烈琢磨了多日,想出了驱狼管和爆狼杆这两个保命的物件,当时却是因为需要大量的火药,也没有合适的容具,也就只与李明德说了设想,过后并没有制作。
因为绿安周围的鸟兽几近绝迹,自家早就忘了这两个物件,没想到李明德却记在了脑子里,还趁着替轩辕承烈保管进山物品的机会,把制作爆狼管和驱狼杆的材料塞进了背篓里。
想想进山后一直燃着的火把,轩辕承烈原本消散的汗水又有些冒出的念头。
一旦有火星落入背篓中,引燃了火药,虽不会爆炸,但是燃烧的火药却是会把自家烧成烤猪一般的模样。
缺心眼的。
不解气,便又骂了几遍李明德。
来时不知道有这些东西,现下知道了,不得不加了十二分小心。水壶里必然是火药,那是制作驱狼杆和爆狼管的必需,李明德既然说备齐了材料,这火药必然不会缺少。
火药是大赵的禁物,绿安城中没有鞭炮作坊,即便是贩卖鞭炮的,也有账簿,留下购买者的姓名、住所以及数量、用途,而且非绿安本地户籍者不得购买,李明德能弄出如此多的火药,去处只有是绿安守备营了。也不知道是哪个军士,为了讨好李明德,居然从军营中偷了烧水的水壶,装了满满一壶火药,而李明德为了尽早得到驱狼杆和爆狼管,生生瞒着,让轩辕承烈背着这十余斤火药,走了几近五十里山路。
轩辕承烈却不想就此撇了,且不说火药和竹子都是稀缺的物件,便是考虑着日后与李明德的关系,也不能抛了,不仅不能抛弃,还得按照李明德的要求,尽快做好。
轩辕承烈可是与李明德打了招呼,李明德也拍了胸脯,只待轩辕承烈束发以后,李明德便与自己的爹爹说项,给轩辕承烈在县衙的户曹中谋个抄写的活计,虽然银钱不多,但也有五六百文,算上轩辕承烈在私学中的束脩,一进一出间总有一贯五百文,却是茗娘要织上旬日的布匹方能换回的。
何况,日后一家三口能否聚在一起这一桩紧要,也要着落在李明德身上。
把水壶和竹管放回了背篓,取了披风,铺到母豹子的身边。
既然要把小馋虫带回家,就要小馋虫尽早习惯自家的生活。
便从火开始吧。
轩辕承烈把燃着的松木杆插到母豹子的左近,转身把正拿着毛茸茸身体蹭着自家屁股的小馋虫放到披风上。
突然被拎到了光亮下,小馋虫明显是慌张起来,哀叫着,想挣脱轩辕承烈按压的双手,重新逃回到黑暗中,四只爪子胡乱飞舞,更是找寻了机会,一口咬住了轩辕承烈的左下臂。
好在衣服够厚,又有筒子弩做了护臂,小馋虫的牙齿也未长成,还不锋利,虽是疼痛,但并未穿透衣服,咬出伤口。
轩辕承烈知道这是调教小馋虫凶性的机会,按下心头的不忍,挥起巴掌,一掌掴到小馋虫的面上,接着又是一掌。
这一掌落到了小馋虫的鼻尖,正是豹子最柔软的所在,小馋虫松开了嘴巴,发出更凄惨的哀叫,身子扭动的更加激烈,倒是不敢再张口咬了。
轩辕承烈刚刚松开手,小馋虫窥到机会,猛然窜了出去,径直奔进了黑暗中。
“小馋虫,回来!”
轩辕承烈连连喊着,小馋虫却没有再反身转回。
眼见着刚刚得到的中意玩伴没了踪迹,轩辕承烈心中升起大团的失落,呆跪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,方才缓解出来,立起了身子。
从背篓最底层取出了备好的绳索,轩辕承烈打算制作搬运母豹子尸身的器具。
眼睛却不时地转向小馋虫消失的方向。
只有黑暗,没有那小巧身子的半分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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