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，穆清然的眸色冷沉下去。
他攥紧苍白的双手，沉声道：“他和他的儿子一样，都是咎由自取！当初我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再打你们母女俩的主意，是他们不听劝，非要往火坑里跳，怨不得别人。”
如果穆寒不去追究黎婉珍的死，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人！
黎晨熙欣慰又心疼地看着穆清然。
果然，她是没有看错人了。
清然是个好人，是个值得拥有阳光的人。
“失去了父母和奶奶，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。没想到，你比他们更善良。”
穆清然摇了摇头，“晨熙你太看得起我了，我并不比他们善良，这么多年来，我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想，怎样才能让李碧蓉死得更痛苦。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，她能去地狱替她犯下的错赎罪。”
在说这句话时，穆清然眼中满是恨意。
然而当他再次看向黎晨熙时，他那双眼眸中又变得澄澈温柔。
“晨熙，我只是不想伤害你。”
面对着穆清然深情的眸光，黎晨熙的心颤了下。
“晨熙，对不起……”穆清然愧疚道：“是我无能，如果我能早点阻止他们，你母亲就不会被害了。”
黎晨熙摇了摇头，“这不管你的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穆清然还想说什么，黎晨熙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好了清然，不说这些了，我突然想给穆寒打个电话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好。”穆清然那不舍地看着黎晨熙。
“那我走了。”黎晨熙微微一笑，转身走了出去。
穆清然目送她的背影。
这一刻，他真想将晨熙紧紧地抱在怀中。
可是他已经看清了，晨熙的心中只有穆寒的位置。
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，都不可能挤掉穆寒在黎晨熙心中一寸一毫的位置。
他所爱的晨熙，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女人。
而现在他能做的，只能是祝福她。
离开穆清然这里后，黎晨熙没有直接回去。
她走到花园中的一张吊椅上坐下。
抬头看向天空，用力深吸了一口气。
然而心里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，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深呼吸，都感觉心里闷得喘不过气来。
穆清然为了她，放下了原本可以成功报仇的计划。
从某些方面而言，穆清然是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，而放下了心中的血海深仇。
可是她呢？
她却从未想过，要为了穆寒而放下仇恨。
甚至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，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，就是离开穆寒。
她还残忍地想要打掉她和穆寒的孩子。
因为她不想让穆寒夹在中间为难，她也担心穆寒会阻止她复仇。
然而穆寒却愿意为了她，手刃新人。
她的感情，似乎不如穆清然，也不如穆寒……
黎晨熙垂下眼眸，两滴晶莹的泪珠儿从她眼中低落。
穆寒愿意为她报仇，可是如果让穆寒亲手将自己的亲人推进深渊，他也会痛苦吧？
她不想让穆寒痛苦……
可是，她又无法让妈妈白白地死去。
是不是她太自私了？
她根本就配不上穆寒对她至死不渝的深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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